Everyone has his own life orbital on account of the different circumstance
作者是个神经病系列三,鉴于之前有姑娘问我那些奇奇怪怪的夹杂着文里的掉书袋到底是啥,于是我这次写了注释!!!【觉得自己好伟大【被踢飞。
我真的好喜欢方白,【托马斯回旋踢飞。
打算写满二十四个节气!!!
1.谷雨
帆得樵风送,春逢谷雨晴(*1)
酒过三巡。
黑子的局势实在是不好。
方起鹤掐着棋子手停在棋盘的位置上已经有一会了。
“你若真是在乎,那就算平局。”对面的人开口说道
“我倒是真不在乎。”他说着,棋子啪的一声摔在棋盘上,一声脆响,“你倒是想要卖我个人情。”
“卖你个人情,我便能从你那讨个差事。”
方起鹤兀自笑了起来,手捋着额边一缕头发,“他不过是通过明经及第上来的,成不了气候。”
那人也笑了笑,伸手拿起酒壶往方起鹤杯子里倒去,同时右手白棋稳稳落在刚刚方起鹤下的黑子旁边。
胜负已分,酒盏已满。
“为人处世,就如同斟酒一般。”方起鹤看着骨瓷杯子里酒水一点点荡漾溢出,“酒不能斟太多,话,也不能说太满。”
方起鹤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就听见那人又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和他实力相当,但这话我也今日给你说下,倘若哪日你二人真是对上了,就如同这棋局一般。”
方起鹤看着对面的青年拿掉自己的白子,然后拿起黑子下到平位四六路。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青年笑了笑,“你太想赢了。步步紧逼,也没有给自己留个后路。”
“那他狄仁杰呢?”方起鹤看了一眼棋局。“你为什么如此……”
方起鹤看着对面的人低着头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伸手捉着那人的右手,那人也不躲,就仍着他扣着自己命门。
“你为什么看好他呢,白元芳?”
“宿莽。”
“宿莽?”
“狄仁杰是宿莽(*2),你便是蕙茞(*3),过刚则折。经冬而死”
注释:
1.语出《与崔二十一游镜湖寄包贺二公》
2.语出《离骚》香草的一种,经冬不死。
3.语出《离骚》香草名
2.立夏
坐想离居人,还当惜徂景(*1)
飞鸽传书。
白元芳写的东西不多,武承嗣看完后就把纸条给了他。
“有一事,我想给大人说明。”
“嗯?”
“狄仁杰若不能为大人所用,便只能斩草除根。”
“狄家怎么说在朝中也有些实力,不过这个狄仁杰倒是不成什么气候,我倒是好奇先是白元芳向我邀本该是你的差事,现在你跑过来针对这个狄仁杰,不过是个汴州判佐,现在还是个待罪之人。他是生是死,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方起鹤随口应付了几句,脑海里却全是白元芳临行之前给他说那句话,挥之不去。
——过刚则折,经冬而死。
他回到房中,就这么对着房间里他摆好的棋局看着。
就这么盯着,过了三炷香。
然后转身开了窗户,白元芳的鸽子扑棱着翅膀飞到他手上,啄了啄他指腹。
他提笔想了一会,纸上滴了水墨。
他换了一张,随后提笔写到,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2)”
注释:
1.语出《立夏日忆京师诸弟》
2.语出《离骚》
3.小满
汝家蚕迟犹未箔,小满已过枣花落。(*1)
期间白元芳也有写信给他,多半是汴州的风土人情,一笔一划字里行间平平淡淡,没事还给他写那么两句抱怨的话,恍惚让他有种还在师门的错觉。
他躲在白墙后边露出脑袋看着男孩头一下又一下磕下去。
合众弱以攻一强,事一强以攻诸弱。(*2)
一横一纵。
男孩行完了拜师礼,站起身来,师傅身子一侧,正好就看见了躲在白墙后边的他,然后呆呆愣愣的向他点了点头。
这便是他唯一的师弟。
转眼已过二十年。
注释:
1.语出《缫车》(跪地这是个宋词我脑子里关于小满的干货的就这么一首了【滚。
2.语出苏秦张仪的合纵连横说
4.芒种
山趾北来固,潮头西去长(*1)
那天早上方起鹤起来看见白元芳站在院子里舞剑,剑花多步伐杂,整个人心都是乱的。
“当心伤了心肺。”
话音刚落,白元芳就给自己胳膊添了道口子。整个人动作就兀自停在那,拿剑的手垂了下来。眼神都是散的,不知道盯着哪看。
方起鹤走过去,左手附上去一点点把白元芳的剑卸下来,然后半抱半推着把人领到院中的石凳上去。
“我倒是真真想会会这个狄仁杰了。”
“你倒是真的埋怨在心了。”白元芳喃喃说道,“我倒是第一回听着你咬牙说话。”
“狄仁杰必须得除。”
白元芳手腕一抬抄起桌子上的剑一反手就架在方起鹤脖子上,声音清冷清冷的,像是碎裂的玉璜。
“就像当初,必须得除掉白家是么?
方白两家本是世交。
当初因为王皇后一事,白家满门抄斩,而主审此案的就是方起鹤的父亲。
“你现在倒是为他说起话来了。”方起鹤抬手捋着额侧的头发。“我是不怕你新仇旧恨一起算。”
“还没到时候。”
四下寂静。
“把剑放下来,我把伤口给你处理了。”
白元芳看了他一眼,随便从衣服上撕了布条,绕着胳膊胡乱缠了几圈,用嘴叼着布条的一角然后系了一个死扣。
转身就走。
“狄仁杰,你见着他了。”
白元芳脚步停下来。
“是,我见着他了。”
“我听说,前些日子府上请来个算命先生。”
“不过是个会骗人的市井……”
“好个市井百姓,还劳烦你出面去给他求情。”
“方起鹤!”
“白元芳!”他眯着眼睛看着年轻人甩掉剑鞘,转身劈空,锟铻冷冽(*2),寒光四溢,发出吟啸之声。
“你到底……还是我方某人的……”方起鹤叹了口气,硬生生把那句“师弟”咽了了下去,割喉烧胃。然后向白元芳走去,一步一步走得端正,白元芳看着他,清晨微风吹的青年束发的白绸布滚乱在肩膀上,和黑发缠绕在一起。白元芳头微仰看着方起鹤,方起鹤没说什么,伸手去解白元芳缠在自己胳膊上的白色绸布。白元芳也没躲,任由他解开。
“有些话,我不说,你也懂。”
白元芳手松了松,最终把剑扔在了地上。
方起鹤怎么会看不见,白元芳终年挂在身上的那块家传的羊脂玉不见了。
“万事万物,凡是关了心,注了情,就看不透,解不开,乱了神魂,最后落个……”
“尸骨无存。”白元芳声音很低,更像是喃喃,方起鹤手一抖,药粉撒了下在地上。
像是燃烧殆尽的苍灰。
注释:
1.语出《北固晚眺》
2.锟铻,剑的一种称呼。
5.夏至
未及施政教,所忧变炎凉(*1)
“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方起鹤拿了一杯瓜片放在白元芳面前,“幽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武家一手遮天,还有什么是办不成的。”白元芳托着腮翻了一页佛经。
“听说狄仁杰右迁至大理寺丞。”
“嗯。”
“你就没想过见他一面?”
“你这么想去你大可去见。”白元芳把书放下,拿起杯子,“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也省的你没事就往我这边跑。”
“马上快师傅忌日了啊。”方起鹤说道,白元芳起身把窗户支开的更大些,夏日蝉鸣烦躁,但好歹夜风清凉。
“明日再说吧。”白元芳把床铺铺开,“你若是愿看书就点着这蜡烛,走得时候别忘了帮我把蜡烛熄了,窗户关上。”
“我明日去魏州。”方起鹤说道,白元芳动作一略一停顿,然后说道,“那就……劳烦你了。”
白家满门抄斩,方家动用各种关系最终殓了尸,葬在了魏州城内一座山上。
“和我……一去吧?”方起鹤声音一顿,看着白元芳的背影。
烛花爆破。
“好。”白元芳说道。
“方起鹤。”
“嗯。”
“亭午息群物,独游爱方塘。”白元芳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两坛酒,“难怪当初师傅说你性子凉薄,哪怕过来找我也只带茶。”
“这又不是午时三刻,你当心着了头风。”方起鹤看着他笑着捋了捋额侧的头发。
“你不去那我自己去。”白元芳看了他一眼。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想起什么是什么。
“于焉洒烦抱……”方起鹤起身,白元芳歪着头看着他,转身迈出门,声音清凉了正如亭午深山清泉。
“可以对华觞!”
注释:
1.语出《夏至避暑北池》,全诗“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未及施政教,所忧变炎凉。公门日多暇,是月农稍忙。高居念田里,苦热安可当。亭午息群物,独游爱方塘。门闭阴寂寂,城高树苍苍。绿筠尚含粉,圆荷始散芳。于焉洒烦抱,可以对华觞。”所以后边白元芳才突然说出那句“亭午息群物,独游爱方塘。”
6.小暑
凉风迎时北狩,小暑戒节南巡。(*1)
狄仁杰的名声传的很快。
“狄仁杰。”武承嗣捏碎了手里的面饼,随手向湖中撒去,方起鹤站在他旁边,视线看着湖边的垂柳。
“我算是小瞧他了,本以为就是个明经及第的绣花枕头,没想到还真是有些本事……'
“大人是想……除掉他。”
“斩草除根。”武承嗣拍了拍双手,“你有什么办法?”
“前些日子,大人府上不是来了位‘贵客’向大人求官职?”
“来俊臣?”
“正是此人。”
“他不过是……”
“官职不重要,大人,重要的是,把这个人放在哪里,这就如同猎虎,短刀也可取虎心。”
“那给狄仁杰扣什么罪名?”
“蛇打七寸,既然要他死,那就让他不能翻身。”
“诬告人谋反可是大罪。”
“如果是您,哪怕到时候真的暴露,狄仁杰也会被流放,对您构不成威胁。”方起鹤双手交叠行礼,“大人从出生,就是忠于圣上之人,这怎么能是诬告,这不过是聊表忠心却不过被小人利用。”
“方起鹤啊……我可真是,对你青眼相加。”武承嗣大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还有一件事情。”
“大人请讲。”
“你说,你和白元芳如果我只能留一个人的话,我留谁呢?”武承嗣凑近了方起鹤耳边,“你要不要,表现点什么,让我好干净利落的下个决心?”
方起鹤兀的想起今日清晨白元芳压在他桌子上的洒金的纸笺,血法笔枯,看起来是急忙写上的。
“合丹同蝘蜓,灰骨共蟾蜍。(*2)”
最该除掉的,不是狄仁杰,而是武承嗣。
更是武氏一族。
注释:
1.语出北周庾信《羽调曲》之三
2.语出《端午三殿侍宴应制探得鱼字》名字比诗长的一定是张说【被揍。
7.大暑
漫歌无人听,浪语无人惊(*1)。
“蝮蛇暮偃蹇,空床难暗投。(*2)”白元芳突然说道,方起鹤放下手中的书,在“抵巇(*3)”那一章加了页薄纸。
“怎么想起说这个了?”
“只是顺手拿了一本刚出的集子,翻的时候看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白元芳头也没抬,擦着剑。
“武承嗣同样的话也给你说了?”
“没有。”白元芳说道,“他想留谁,便会给谁说。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这些抵戏之法,他学了个皮毛倒是迫不及待的想给咱们用上。”
“说白了,武承嗣也不是个棋子。”方起鹤起身踱步到白元芳身边,“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他倒是听话。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去砍点冰来。”白元芳灌了口水,“天热。”
“胃寒还是少吃生冷。”
“我倒是想起来小时候冬天院里找干净的瓠面接学,然后小火把砂糖熬化浇上。”
方起鹤看了一眼白元芳,青年眼神在烛火下印的水润明亮,一如那些韶华里,那亮棕色的糖浆浇在雪面之上,男孩眸子里像是燃起了火,亮的让他觉得那一冬天都是如此温暖澄亮。
“师弟。”
白元芳听见他声音一愣,然后转头看着方起鹤,“嗯。”
“明日就是师父忌日了。”
“我知道。”白元芳站起身来,起身想走,突然又突然坐下,抓住方起鹤的手腕。
“这局布置的凶险,但无论如何,我也希望你和狄仁杰能好好斗一场,他不能有事,你也……更不能有。”
方起鹤看着他,过了一会笑了起来。
“好。”
——忤合飞箝(*4)之道我怎么可能不懂,倒是你,已经乱了心神。
关心,则乱。
注释:
1.语出《登殊亭作》
2.语出《毒热寄简崔评事十六弟》
3.语出《鬼谷子》第三章,文里变得设定是方白二人都是纵横家的,所以应该是滚瓜烂熟啥的嗯。
4.语出《鬼谷子》第四第五章,简单的来说是对抵巇的破解之法。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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