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eryone has his own life orbital on account of the different circumstance
【我懒得要死就不copier那些表格了……
警告:主要人物死亡。
主要是想探讨点关于“死亡”的话题,我是如此像我写的那样希望着,但因为文笔和表达能力的巨大缺陷,所以写的十分的白烂和没有逻辑。
一个理科生的最大努力【躺。
还有谢谢破破够够和鹿鹿啊,那段时间有你们真好。
1
该怎么描绘当你第一眼看见死亡的样子时候的心情。它和你其他的第一次的心情是差不多的,带着好奇震惊和“原来是这样”的念头,但比其他的第一次多的是一种莫名的憋闷,你深吸气的时候,感觉空气就顶在喉咙里,上下窜动。
夜班的急诊室充斥着两种味道,一股发涩发苦的甜腥味还有酒精混着铁锈的味道。
我第二份工作就在这里。
我尝试不去讲那些你们从电视上看见的东西,那些鲜血淋漓和断骨残肢,它们更多的是一种视觉上的疼痛带入,我也不去讲那些疾病和创口,我不去诉说那些物理上的疼痛。
那些用吗啡类药物都可以抹去。
在我入睡前。
在任何人入睡前。
2
我在这认识一个医生,来实习的。人看起来有点时刻都处于走神的状态。不大说话,但是熟起来以后话很多。
二零一三年十月四日晚上二十三点五十六分。
那是他报的第一个死亡时间。
我记得我报的第一个死亡时间,机器的轰鸣和而耳鸣重合了在了一起,我感觉整个身体都往后倾倒,我能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然后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我能看见他的胸部在上下起伏,但脸是一种我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述的苍白色。透着脸部的血管然后泛出一种灰绿的颜色。
我去摸他的颈内动脉,像是把手指压在一块柔软的寒冷的金属物体上。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六日凌晨四点二十七分。
这一串数字我记了一辈子。
我报的第一个死亡时间。
我看着实习医生看了表然后报出了那段数字,他的整个眼睛是不聚焦的,所有人在房间里站了一会然后准备通知家人的各项事宜,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床上的病人。
“我想……打个电话。”
我见过很多次这种眼神,从家属眼里,从病人眼里,大多数那些癌五期的病人眼里,乞求着渴望着如同燃烧殆尽的残灰,有那么一点点火星,如同他们还在起伏的胸膛那样忽隐忽现的烧着。
溺水。
我把他们的神情叫做溺水。
3
小医生打完电话回来眼睛通红。
有些事情哭出来就过去了,因为还有一个人会在听筒那边听着,但时间长了那么些死亡堆积以后,每当我拿起听筒就有种恐慌。
也许明天,下一小时,下一分钟,下一秒,电话那边能听我哭诉的人会被一连串的忙音或者空号提示所取代。
我经历过。
我对着语言信箱讲了很久。直到那些地下室机器嗡鸣的声音混着我的抽噎和耳鸣传出来类似幻觉般的“别哭。”
“好点了?”
“好点了。”
“洗把脸坐一会,等会家属过来。”
“好。”
我结果护士递过来的另一个病历,然后听见急促的脚步,一下一下的回响在夜晚寂静无声的走廊上。
那时嚎哭的前奏。
4
那个实习医生刚来的时候,被护士站的护士说我和小医生很像,但又被评价说不希望小医生变成我现在这个样子。
变成什么样子呢。
永远在笑给别人看的样子,所有的表情都是给别人的。
我那时候笑她们爱情小说看多了,然后自己到科室的阳台上抽了根烟。
原来在医学院的时候我蹲在宿舍阳台给他说我实在不济还是能当个演员。
他就笑笑看着我,然后揉了一把我的头发。
原来早就知道我不是那块料。
5
总会接到车祸的病人,有时候能遇见致死原因和他一模一样的,我看了一眼表,报时间的时候总是想说那串数字。
二零零七年八月十六日凌晨四点二十七分
我报的第一次死亡时间。
他的死亡时间。
我一直再说病人病人,直到这个称呼蔓延到我所有的记忆里。然后我看了一眼表,对着所有人说,“病人死亡时间……”
我的手背碰到他的手背,很冷,我下意识握住,然后旁边护士说,“罗医生,人已经走了。”
我不记得我怎么回答的了。
6
小医生扶着病人的家属往这边走,看年纪应该是病人母亲,她盯着我,眼神透着恨意。
那么明显的恨意盯着我目不转睛的看着。
我记得他母亲赶来的时候,那些悲痛像是一场凌迟,然后最后我看到了那些恨意。就像凌迟最后才是剜除心脏。
我只留了一个护士,然后做完了那一切。
我把白色塑料布铺在他身下,然后开始绑第一个结扣,我把他的下巴托上去垫好纸,身边的小护士想帮忙,我说,”你去把表格填了吧。“
我始终都没敢在那张表格上亲手写上自己的名字。
然后是第二个结扣。
双手交叠。
然后是第三个。
再然后是折叠塑料布,左右盖上。
像是包装一份礼物。
我在系脖子处的时候俯下身子。
就像他下班晚回来抱我那样。
8
之后有一次同学聚会。
最后所有人都喝高了,我模模糊糊的记得有谁趴在我肩膀上边喝边哭,说他有一次给刘浩打电话,还能打通。
然后他问我,“八年了,罗宏明,八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
我日日夜夜经历的,梦境中的现实中的,我报过的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时间。我做的CPR我填过的那些表格。
那些细节像是拼图里的碎片,每次都完整清晰的在我脑海中把浮现出来。
就像是呼吸,那些记忆如同氧气般被置换到血液之中,一点的穿透血管,蔓延至我全身的每一处。
我怎么能放得下。
9
我也放不下。
活动范围有限,大致上是从客厅到卧室的距离。
有时候看电视的时候我就坐在他旁边,然后看着他起身找毯子然后蜷进沙发里。
有时候回家时候他会坐在客厅里,我坐在他对面,我尽量坐他视线正对着的地方,假装他正看着我。
他会把双手捂住脸,然后小声的呜咽。
我触不着碰不到他。
我想起原来上解剖课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迷信的觉得自己脊背发凉,那时候他就会一脸认真地跑过来问我,“浩哥你信不。”
”啊你背后就趴着一只。“
所以明明,你回头看看我,虽然我肯定不会趴在你背上。
10
我没想过他会做那些事情。
那时候我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身体,我在他脸上看见溺水的表情。
我能坦然的看着我自己的躯体,但是我不能看着他。
于是我转身离开。
医院的走廊变成了纯白色的基调,光线充足明亮,莫名的充斥着金属的质感,我看见很多人多站在那些病房门口向里望去,然后他们看见我。
我们就如此寂静无声的对视了几秒。
然后一种类似于警笛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11
我该怎么描述过我去的地方,它更像是一个六十年代的上海,但是充满了铁锈和大雾。
我听见那种原来我从电影里听见过的电车的声响,但始终不见其踪影。
我一个人在雾里走了很久。
不停的没有方向的走着,奶白色的大雾盖过了一切。
我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很长时间,我听到哭声,呜咽的,听起来像是个孩子的声音。
我在一个充满着青苔和废砖的拐角找到了那个捂着脸哭的小男孩。
我蹲下身子来,准备安慰他,并且想问他知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我还没触摸到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
——那是小时候的他。
11
最常出现的情况是短暂性的失忆,比如那次的小男孩。
我不记得我说过什么,等我再一次回过神来,我就站在家里的客厅里,卧室的灯还亮着。
我从门里穿了过去以后发现他坐在床上,手里拿着杯水,左手里有两个药片。
苯二氮卓安定。
我什么也不能说也不能做,只能坐在他旁边,尝试架着双臂,抱着他。
就像原来,在我入睡前那样。
抱抱他。
12
小男孩抬起头来,“这就是你心里想的样子?”
“我心里?”
“你觉得他还是需要你守护的。”
“我倒是没这么……”
“但是,我的存在。”小男孩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说道,“这就是你所想的。当然,你也可以离开这里。”
“我是想离开的,但是我没有找到路。”
“你可以把我自己扔在这里,忘了我,然后拐过这个路口直直走,然后就可以看见电车了。”
刘浩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小男孩又说道,“电车马上来了,你要准备走吗?”
“那你呢。”
“我只能呆在这里,当你踏上那辆电车的时候我会消失。”
他能听见那些叮叮当当的铃声,伴随着电车的嗡鸣,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每个人都应该离开。
“我能……抱抱你么。”小男孩突然说道,“最后一次。”
他蹲下身来,然后小男孩小心翼翼的抱了抱他。
“我留下来。”他说道,抱紧了小男孩的身体,“我留下来。”
13
睡眠是死亡的预演。
所以,在我入睡前,我将我所拥有的最宝贵的搂入怀中。
让守护成为一种古典反应,直至真正的死亡来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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